“南方财经法律高峰论坛2022”在北京召开
2022年1月21日下午，由南方财经法律研究院、中国司法大数据研究院主办的“南方财经法律高峰论坛2022”在北京国际饭店召开。北京紫华律师事务所创始人、主任钱列阳律师应邀参加论坛，并以《行稳致远，合规之后再出发》为题演讲。以下是演讲记录。
钱列阳律师在“南方财经法律高峰论坛2022”上的发言记录
《行稳致远，合规之后再出发》
主持人：有请钱列阳律师。
钱列阳：大家好！我在十分钟之内一定讲完。
谈到金融的合规，首先本来合规、违规、行政处罚、合法违法、刑事犯罪，这些在我们法律人的脑子里是分得很清楚的，但是在金融行业我们却发现违规以后往往会直接走向违法和犯罪，因为有获利驱使。如果没有，他根本不会。沿着这条逻辑线我们打开，就发现这是金融行业的特点。那么在座各位法律人，我们绝大部分没有机会去读过金融学院，也更没有在金融行业里做过具体的工作。我们发现金融行业中大量的专业知识，对我们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无论是证券、银行，还是保险、信托、基金，都有非常严重的一个专业壁垒，这个专业壁垒需要我们不断地去学习。
比如说多头、空头、对赌等，这样的一些法律人认为是一些违法的或者是不道德的概念，其实在金融行业是非常正常的一种金融操作行为，所以需要我们观念上走进金融圈，就是说不要用传统的一些社会观念去评价金融行业的行为。对赌在金融行业就是合法的。投机不是一个贬义词，是一个正常的金融行业的中心词汇，投资就是投资，投机就是投机，这里的做空、做多、多头、空头，这些都是金融行为的收获，那么金融本质的核心根本不是在玩钱，是在玩钱的使用权，是在玩时间，是在打时间差。所谓的资金链断裂，实际上是资金使用的时间链断裂，接不上了，给他三个月，钱一补上马上就ok了，所以这是金融行业拿时间做维度，时间轴来操纵一个业务，和我们法律人实实在在地做实，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的观念需要改变。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8个瓶子7个盖，杂技团啪啪啪啪，最后每个瓶子都要有盖，但是这个盖马上要拿起来，然后再下一个盖，金融如果8个瓶子8个盖大家都不动了，正因为是8个瓶的7个盖，所以打了一个时间差，最后多出的盖就是金融利润。这是金融行业盈利的方法，这是我们需要学习的，而法学院根本没有教过这样全新的观念。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在了解了金融思维，进入了金融的专业，突破金融行业的壁垒，了解了金融相关的法规、法条后，接下来我们发现所谓的金融犯罪实际上发生在根本不是在上层，而是在最底层，就是金融手段的实际操作人。他们通常是一线的交易员、部门经理、程序员这个层面的人，他们在现行的规章制度下，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工作熟能生巧，最后产生了一套自己的规则。
这套规则本来12345，他变成了135，省了24，然后多了67，为什么？利益驱动！他觉得可以利用钱在操作的中间阶段，在自己手里能够停一个月，而在这一个月中可以把这个钱拿出来打一个时间差，中间用钱的使用权为他自己盈利，所以我说金融玩的是时间，向时间要金钱，这是基本理念，所以金融领域的犯罪是指什么？在运转的过程中出了意外，钱回不来了，暴露了，资金口敞开了，于是挪用资金、职务侵占等所有这些犯罪都来了。所以法律人首先要理解金融人和金融行业，如果作为金融犯罪的一个标的物，我们应该怎么去理解它、研究它？
另外一个就是我们大家都会觉得金融行业的部门规章因为太多、太细，根本就看不过来，所以就会有忽略。但其实从金融合规的角度来讲，恰恰这才是我们真正要做的工作的核心。那个焦点一定打到最底层的点上去。
比如说我和（刘桂明）咱们俩，我借了他的钱，然后说今天桂明我把钱得还给你，然后桂明说行,我给你一个卡号，你把钱给我打到那，对我来讲无所谓，只要是你刘桂明三个字在招商银行开卡，我就还给你招商银行，到建行开卡我就还给你建行，天经地义的。至于说他原来是从农业银行给我打来的钱，我还到招商银行去无所谓，对大家而言这是常理。
但这些常理在金融行业里未必合法，为什么？
因为涉及金融监管，而恰恰是这些小地方，犯罪嫌疑人钻空子，钻的恰恰就是常理和法理这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这就是他犯罪的一个手法。
比如说银行和银行之间的票据贴现转贴现，我把票据给你，你把钱给到哪一个户头，如果按照刚才举例我和刘桂明之间的金融关系，反正你在银行开个户，在哪家开户，我把钱打给你就得了，但国家法律不是这么规定。
2012年286号中国银监会的通知里面明确规定，如收到了票据打出钱的时候，A银行把票据给了B银行，B银行要把钱给A银行，你只能打两个账户，要么你到A银行开个账户户头，你把该给A银行的钱汇到你在同一家银行的户头上，要么你汇款到A银行账户的中国人民银行准备金账户上，都是没问题的，只能打这两个银行账户。你A银行不能在第三地、第四地，在其他的银行开户，然后我把钱打到那个地方，那就是不合法的。
所以就拿刚才我跟刘桂明的比方，桂明你给我的票据，我给你钱，只能打到你提供票据的银行在中国人民银行准备金账户，要不我就在你同一银行开个户，我把钱汇过来给你，我不能汇其他行你的账户。
恰恰就是这样一条如此不引人注目的2012年的286号文件中的规定，成为票据诈骗罪中犯罪嫌疑人获得赃款的手段。说他违规，违的是什么？违的就是这一条，才造成了后面的犯罪结果。因为他把钱拿走了，然后这张票据一直往下转，等到转到人家发现这张票据有问题了，再倒回来，钱已经没了。所以中国人民银行的规定，可是有多少人会理解和知道？所以我说小小的一个合违/违规，最后结果是什么？是巨大的犯罪收益，这就是金融犯罪的特点。
今天的题目是《合规才能使金融行业的行稳走远》，合规中的“规”我就举这样一个例子。
总之一句话，合规是我们的金融行业行稳致远的压舱石，谢谢大家！
主持人：好，感谢钱列阳律师！刚才他讲的应该叫《合规小漏洞， 犯罪大分析》。
论坛结束时，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评审后，宣布北京紫华律师事务所因2021年的卓越表现，被评为2021年度金融刑辩领域的“金牌律所”。
北京紫华律师事务所
2022.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