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列阳：律师是医生，不是艺术家

法律门 2019-01-09 13:5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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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度故事：卓越人物与刑事法律顾问 -

盘点2018年度，钱列阳律师有三件大事可以上榜：荣膺央视2018财经年度卓越人物奖、他在一年前创办的北京紫华律师事务所成为大型金融机构刑事法律顾问、他的深受青年律师喜爱的著作《三思而行》重印。

获得荣誉

2018年岁末，身为律师的钱列阳收获了一份大奖：央视“2018财经年度卓越人物奖”。

这份大奖的缘起，是钱列阳“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搏”——在53岁这一年，他跳出大型律师事务所，成立了一家专注于金融犯罪领域刑事法律服务的律所——北京紫华律师事务所。

钱列阳成立北京紫华律师事务所的动因，是对自己从事了20多年的刑事业务进行第二次革命——让刑事业务更加专业化。引燃这股热情的“导线”是成功代理徐翔操纵证券市场案。

幽默风趣的钱列阳，把成立北京紫华律师事务所称为“律所职业生涯中的最后一搏”。

“最后一搏”的选择是否正确？

一年后，事实给出了答案：在金融犯罪法律服务这片“台阶高、门口窄”的全新领域，他已经组建了一支具有法学和金融知识双重学科背景的复合型人才团队；紫华所的业务模式、律所管理逐渐走向成熟；紫华已经成为中信银行总行、康泰人寿等大型金融机构的刑事法律顾问。

刑事法律顾问，这个全新的法律服务类型，也许是钱列阳律师的创制。无论如何，在刑事风险高涨的当下，这项服务可以让金融企业和金融精英避免误踩“触犯刑律”的红线，确保自身安全。

《三思而行》：这本被炒到265元的图书重印了

认知高度，是任何一个职场精英的成功要素。

在《三思而行》一书中，随处可见钱列阳律师对律师职业的清晰认知。《律师是医生，不是艺术家》的内容便是例证。在这段2000多字的内容中，既有对律师职业的清晰认知，也有对律师与当事人之间的“界限”、年轻律师管理情绪等方面的清晰认知。

《律师是医生，不是艺术家》

李秀平：在一次座谈会上，北京奕明律师事务所律师刘波说，他执业将近10年主要做婚姻家庭案件和刑事案件。所以，他对你说的人性问题深有感触。无论刑事辩护中遇到的确实穷凶极恶的不法分子，或是值得同情的被告人，还是离婚诉讼中千奇百怪的家庭破裂、财产纷争，他感到都是对人性的考验。在代理这些案件的过程中，像刘波这样的年轻律师接触了大量阴暗面。钱律师能否和他们分享一下你的认识论、方法论和价值观。换句话说，面对当事人的物质利益纷争时，年轻律师往往会同情某一个吃了亏的当事人并因此很痛苦纠结，你能给年轻律师一些指引吗？

钱列阳：其实，我们这些年龄大一点的律师也都是从年轻律师走过来的。当初，都是很热血沸腾，都是很敏感，很感性。有的时候，甚至很冲动。这在年轻律师身上，是一个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面对一些事情时，虽然过后很后悔，但当时往往抑制不住冲动，会拍桌子、跳脚。因为，我们都是年轻人。但是，随着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之后，我们回过头来就觉得可能做律师这个职业，需要一个很理性的思维方式。律师和艺术家不一样。艺术家是要在无拘无束的状况下，迸发出艺术的火花、跳跃的火花，产生一种很美的效果。但我们作为律师，是需要非常理性地、非常冷静进而客观地来看待问题。在这种情况下，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思维就会逐渐理性了、逐渐冷静了。当事人在你面前哭，在你面前闹——我经常见到这种情况，所以，我总是在接待室的桌子上放一盒纸巾给当事人家属擦眼泪用。这样的一种状况下，我觉得“心在案里，情在案外”。就是说，你面对案件的时候，用心不用情（情绪）。因为你是律师，你不是当事人。当事人戴着感情的有色眼镜，恰恰是这副野有色眼镜会影响律师对一个案件的客观判断。所以，这个时候，当你恢复到理性以后，你脑子里出现一个“理性的司令部”后，这个“理性的司令部”会经常给你下命令。“理性司令部”下的命令是：第一，你把感情的有色眼镜拿掉。当事人或家属在那里哇哇哭，你要是掉眼泪，那你就不对了。你要很冷静、很客观地来处理他们交给你的事情。每当冲动了以后，你的“理性的司令部”就会告诉你“把冲动放下”。第二，就是好恶感的问题。你觉得一个人很好。说这个人太好了，我太佩服了、太崇拜了，或者说“这个人太可怜了”“太让人不舍了“……或者“这个人太令人厌恶了”“太讨厌了”，我恶心这种人的人品，就被好恶感控制了。我遇到过一个当事人。他是南方人，在北京被监视居住的时候，觉得空气太干燥。他怎么办呢，袁他在房间里居住的时候，就把卫生间水龙头的水开一天24 小时开着，水龙头里的水出来的时候能让房间里的空气湿润一点，而他丝毫不考虑这是浪费水。面对这样一种人，对他的价值观，我觉得难以接受。我心里很不舒服：“怎么是这样的人呢？但是，我得克制住，然后把律师个人对当事人的评价的善恶好坏这种感性的东西压住，不说“压没了”，至少也得压到10%以内，腾出理性的空间来判断这个案子。总之，这样做是为了自己能够很理性地、很客观地看待一个案件。其实，我们律师这个行业和医生特别像。医生给病人做手术，医院是怎么做的？第一，你作为家属再爱这个病人，也请你待在手术室外，你别跟着进来帮着做手术。让你进手术室，你帮的是倒忙。第二，病人干吗？全身麻醉，不能清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无影灯下，在无菌室里，这是给医生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的最好的条件，给他一个不受任何干扰地发挥他的专业能力的空间。我们律师要给自己的当事人做最好的服务，我们也需要营造一个空间。这个空间中，没有家属的干扰，没有病人的干扰，没有自己主观的善恶喜好的干扰。我们这样理性地、冷静地、客观地把这个案件做好。所以，要给自己营造一个手术室主刀医师做手术的空间。营造这个环境，营造这个“场”，是需要自己有点本事才能做出来的。

不然，大家齐抓共管，集体讨论，那就没办法“做手术”了。所以，律师要学会给自己安排一个好的环境。要安排到这样一个环境下，家属说话，我们律师耐心地听，全听完后，屏蔽掉。被告人说吗？让他说，等他全说了，律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然后把没用的屏蔽掉。当然，这种“屏蔽掉”是需要策略的——然后，自己静下来面对这个案子。“用心不用情”、理性、客观地把它做出来。在接下来面对案子的操作过程中，律师要面对5个方面的问题（《三思而行》一书中专门回答）。把这5个方面的内容综合地揉进法条里，量体裁衣做出一个“客户利益最大化”的辩护思路和判断、一个工作方案。

李秀平：从刚才刘波律师提的问题来看，社会公众以为律师是一个高收入的职业，把这层内容剥离掉之后看，律师也是一个让人痛苦和压抑的职业。在某种意义上，律师这个职业和记者有些相似，这两种职业常常会接触一些负面的人和事。另外，在面对一个案件的时候，我们需要的东西可能只有5%或者10%，但是当事人讲起来大水漫灌，什么感情的、不准确的、片面的东西给你一大堆。这就需要律师用一种强大的内心和冷静的思考，还有证据的佐证等把不必要的东西都排除掉，留下我们需要的内容。

钱列阳：对。我年轻时也热血沸腾过、激动过尧，犯过一堆错误、长了一堆教训，后来才慢慢变得老实了，变得慢慢地静下来了。因为，肯定有过热血澎湃，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然后，吃了苦头了，吃了哑巴亏了，这才“断翅方识沧桑道，舔血抚痕痛何如”。

因为信手拈来的内容都能刷新认知，《三思而行》一书在法律出版社出版后，很快便销售一空。以至于这本书的价格从几十元被炒到上百元、最高时价格由58元炒至265元。

由于一书难求，法律出版社于2018年底对《三思而行》重新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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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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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 人大律师学院刑辩教研室主任钱列阳律师刑辩生涯的经验与感悟

★ 问答形式解读刑辩律师的职业定位、职业素养、职业技能

在这本书里，不想把任何一个安例完整地摆进去，就想放一些“干货”。

——钱列阳

仗剑道和术，三思而后行。百炼金刚钻，从容做天人！

——法律界人士评《三思而行》

中国刑辩律师的培训任重而道远，中国刑辩律师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你想做一名好的刑辩律师吗？此书不可不读。

——中国人民大学律师学院院长 徐建